29 跑路

跑路

这一剑不但快准狠兼备,而且角度刁钻诡异到了极点,实是融合了他一生剑法中的精粹,别说他还是暗中偷袭,就是光明正大地刺这样一剑出去,被他攻击的人想要招架躲避也是千难万难。

谁知他方才一剑递出,眼前忽然闪起一道雪亮青光,赫然是一道清冷的剑光正闪电般朝着他的咽喉刺去。

这一剑奇快无比,虽然是后发,但却先至!

冯锡范顿时大惊失色,以对方这一剑的凌厉迅捷来看,如果自己及时不撤招自保的话,纵然能够顺利地刺中陈近南的胸膛,但是他的咽喉处也免不了要多出一个大洞来。

——胸膛被刺一剑未必会致命,咽喉上挨一剑那可不是好玩的。

还好冯锡范反应够快,及时收招使出一招‘铁锁横江’将长剑撤回横在颈前,总算勉强避免了这破喉之祸。但饶是如此,他的额头还是免不了渗出一滴惊吓的冷汗。

冯锡范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去,果然陈近南手中正握着一柄清凌凌的长剑直指自己咽喉,一张俊脸上满是冰冷的怒意:“冯师父,你这是何意?”

冯锡范见偷袭失败也懒得多言,索性手腕一抖提起长剑又是一轮抢攻。

他浸**剑道数十年之久,剑法自然有其精妙之处,此刻手中长剑化作道道银蛇刺向陈近南周身要害,竟然是攻多守少的拼命打法,逼得陈近南也不得不后退一步,将长剑收回以守招凝神应对。

谁知道冯锡范这一番看似拼命抢攻的剑法却只是虚招,陈近南方一后退,冯锡范便立即收招并瞅准机会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鸟般自庙顶上的破洞中飞了出去。

几乎与此同时,他亦从怀中掏出示意弓箭手放箭的暗号,甩手丢入半空中。

于是空气中立刻响起一声响箭所特有的厉啸声。

冯锡范冷笑一声,脑海中已经出现陈近南被无数支利箭射成刺猬的模样。

哼,你剑法再高强又如何,遇上那么多张强弓硬弩,纵然是再高的高手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想到这里冯锡范心里越发得意,随意地在庙顶上寻处地方落脚,同时还虎视眈眈地守着那个破洞,以防陈近南效仿他穿洞而出。

可是他等了半天,既没有听到利箭破空的锐响,更加没有看见预料中的万箭齐发的景象。

空气中只有一片诡异的死寂。

甚至就连在破庙中的陈近南也没有任何动静。

冯锡范这时才感觉到事情不妙,当下立即双脚一蹬自破庙上飞身掠下,用最快的速度来到苗周围预先设下的弓箭手埋伏之处,这才发现那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弓箭手已经不知何时被人点中穴道,一个个犹如庙里的石像般呆在原处,身上的弓箭也被人缴了械。

“可恶!”冯锡范面色阴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于是抬脚就把一个被点了穴道的弓箭手踹出了一丈开外,心中兀自怒火难平。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郑克爽竟然真的会去给陈近南通风报讯,难道在他的心目中,陈近南的地位,竟然还比延平郡王的王位还要来得更重要?

在冯锡范的认知中,郑克爽不是那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

他虽然无甚才干,但却还是野心勃勃一意想要继任延平郡王,甚至曾经不和自己一起密谋加害他的亲大哥,今日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究竟是自己看错了郑克爽,还是他的脑子忽然进水了,或者是不小心被门给挤坏了?!

万分郁闷之下,他只得怏怏地帮那帮饭桶手下解了穴道,然后带领他们离开城隍庙径直回天地会的据点,准备回去质问郑克爽。

只不过等他到了郑克爽的住处,才发现那里早已是人去屋空,郑克爽早不知在何时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于是冯锡范再怎么火大也只能自个儿郁闷去,再加上他密谋暗算陈近南之事已然败露,以后陈近南自然对他有了防备,他以后再想突施暗算自然是千难万难,而且现在就连郑克爽也站在陈近南那一边,他在这里多留也是无益,于是只好收拾包袱带领一帮手下离开。

不过这一口气冯锡范确实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的,于是他和陈近南之间结的那本来就不小的梁子,现在自然是越发地大了。

再说郑克爽,自从向陈近南暗中通报消息后,他就开始考虑自己的去留问题了。

走是一定要走的,不然就算不被冯锡范逼着继续加害陈近南,也会被他强行抓回台湾。

他对继续做那个所谓的延平郡王二公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他还有凌落霜的大仇未报,所以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在冯锡范发现之前悄悄地走人。

只是虽然下了决心要离开,但心中终究还是不舍得的。

不舍得就这么离开陈近南的身边。

但是不离去的话又能怎样?

就算可以不回台湾,继续厚着脸皮跟在陈近南身边,又能改变些什么?

——虽然他对陈近南一片痴心,但陈近南对他终究是无意,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未免也太对不起因他而死的凌落霜了。

所以,任是心中再怎么不舍,郑克爽也不得不咬咬牙选择离开。

他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唯一要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

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没有钱都是寸步难行的。

更何况在这里他所学习和擅长的那些技能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在这里他可以说就是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废人。

正自一筹莫展间,高彦超却忽然找到他,然后把一个看着挺沉的大包袱交给了他,说是总舵主昨晚就交代了还给他的,不过自己一时忙晕了头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于是就急急地送了过来。

郑克爽看那个包袱有些眼熟,接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就是自己当日里随陈近南出门时所带的包袱,里面装着他的全部家当,当下不禁又惊又喜道:“这是我的包袱,你们帮我收好了?”

高彦超点点头:“是啊,那日你失踪之后,我们找了多日都没有找到你,后来为了怕行迹败露所以就搬到了这里,你原来的行李自然也帮你带了出来。”

郑克爽打开包袱一看,里面全是自己当日带出来的那些金银珠宝,于是心头大喜,顺手拿了几锭银子硬塞给高彦超,然后告诉他自己要离开。

高彦超听了面上微微一愕,惊异地问:“二公子为何要离开?”

郑克爽叹息一声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总舵主那里,就麻烦你去说一声。”

高彦超一愣:“你不亲自去想总舵主道别?”

郑克爽摇摇头,他害怕如果他再见陈近南的话,恐怕到时候又舍不得离开了,还不如就这样悄悄地走了的好。

反正现在陈近南已经有了防备,肯定不会被冯锡范加害的。

高彦超见他去意已决也就不好意思再拦他,只得亲自到马厩给他挑了一匹好马然后送他出城。

郑克爽离开了太原城,也不知道下一站究竟要去哪里,还好他身上有的是钱,走到哪里都不用害怕。

所以他早在出城前就在钱庄里将身上那些沉甸甸的金子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银票,出了城后就信马由缰地到处乱走,累了就随便找个客栈休息。

就这样优哉游哉地过了好几天,郑克爽这日脑子里不知怎得忽然灵光一闪,记起韦小宝曾经说过他回过京城后就回到五台山继续服侍老皇爷的事情。

郑克爽深知自己武功低微,如果靠自己的力量去报仇的话那绝对是天方夜谭,所以倒不如索性去找韦小宝,反正那小子就是个福将,就算那洪安通不是死在他的手里,恐怕多半也和他脱不了关系,自己只要跟着他,那报仇的事情也就大有希望了。

郑克爽打定了主意后,就下马向路人问明了五台山的方向,然后掉转马头朝着五台山行去。

由于现在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分,这会儿又是炎炎夏日当头的午后,所以宽敞的官道上人烟稀少。

郑克爽骑着马走了老半天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晒得中暑了,于是就想在附近找个茶棚休息下喝口茶水再赶路。

谁知走了半天茶棚没找到,却听见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喊打喊杀之声。

郑克爽正在嫌日子过得太过无聊,本着有热闹就要看的心理,他策马加紧速度朝前方赶去。

插入书签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