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秦人第一走狗!

北方。

左谷蠡王正率领十万大军南袭。

本要向西南方,雁门郡进军的他,愣是被援军不敌银甲的消息搞的惊疑不定。

虽然还没接到精锐大军面对大秦银甲骑兵的战况。

但左谷蠡王还是决定先行向南。

万一兰林剑也无法拿下银甲,他便能策应。

可他是万万却没想到。

这哪是什么不敌。

完全就是被屠戮。

如受惊鹅鸭般四处乱窜逃命的将士。

让左谷蠡王眼前近乎一黑。

再细看一眼,兰林剑的精锐更是已经死伤殆尽。

自己最抱希望,甚至不惜全力拉拢的第一战将。

此刻却是一条丧家之犬。

逃到了所有人的最前方。

五万大军,一万借来的精锐,就这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左谷蠡王只感觉胸口一阵抽痛。

不同于他的痛惜。

兰林剑已经是心神俱颤。

他疯狂的抽打着马匹。

可不管马匹多用力。

都无法与后方那噬人的银光拉开距离。

甚至对方还在不断接近。

兰林剑浑身肌肉都紧绷在一起。

他不知道、不理解、也不愿相信。

对方为何会拥有这种速度。

无法破开的防御、无法抵挡的武器本就已经近乎无敌。

现在他们竟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速度。

当今天下,又有谁能抵挡这样的铁骑!

兰林剑浑身汗毛直立。

他每次回头,都会看到银甲更加接近。

距离蠡王的大军还有着数里。

可他身后轰然震耳的马蹄声不给他丝毫机会。

兰林剑甚至已经不敢再回身。

双眼死死看着前方,心中却充满绝望。

直到那两侧眼角泛起银光。

兰林剑从嬴轩手下,死里逃生留存的心气,终是彻底放弃。

“那大秦公子果真恶毒。”

“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嬉戏。”

“将我这样一个胡人第一战将,戏耍玩弄的如此狼狈。”

“他一定十分自傲。”

兰林剑自嘲一笑。

双手放开缰绳。

眼睛一闭,也不再催促马匹。

只等着两侧,与他并行在一起的大秦将士挥动钢刀。

可等了几息,预想中的痛楚并没有来临。

耳边重骑的沉重声甚至在快速远去。

兰林剑内心疑惑。

却又带着点激动与怯懦。

敌人不会就是在等自己睁开眼才挥刀。

就是想羞辱我吧?

可仔细想,若他是对方,这样好似并不能让自己有何优越。

兰林剑有些紧张的微微张开眼皮。

立刻愣在原地。

对方还真就没有理会他。

还真就饶了他一命。

兰林剑眼睛越睁越大,满脑子都是疑问。

为何?为何如此?

那长公子放过自己就罢了,这些将士为何也不理会他。

兰林剑猛然回身。

想找到后方,带着另外两千银甲的嬴轩。

可回头望去,却见远方左侧,嬴轩带着两千重骑也越过了自己。

只留下一个含义莫测的微笑。

兰林剑停在原地,脑子里不断闪过无数猜想。

对方为何不碰自己?

是自己与大秦有什么关系?

是他们想用自己对左部设计?

还是那嬴轩想收服自己?

兰林剑咽了下口水。

再次体验到了死里逃生的轻松惬意。

以他对这些银甲重骑的判断。

甚至认为,此刻比逃回蠡王大军中还要安全。

可一想到这里,兰林剑便是苦笑。

他明白,能有这种想法,代表自己已经完全被对方打怕了。

还真是应了那韩信小子的话。

此行确实长了记性。

兰林剑的自我拷问,并不能让数里之外的蠡王开心。

他死死盯着那被银甲重骑越过却毫发无伤,甚至轻松暇意的兰林剑。

顿时明白了为何会如此。

“叛徒!”

“奸细!”

“怪不得五万大军围剿都会惨败而归!”

“原来是你这叛贼!”

左谷蠡王怒目圆睁,身子甚至不自觉的从马上半站起身。

“若不是我心有顾虑,率领大军前来亲眼看见此幕!”

“当要让他欺瞒于世!”

“还我胡第一战将。”

“就该叫秦人第一走狗!”

左谷蠡王怒气难消。

可身边的二十四长已在提醒。

“王!”

“那秦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向我们冲来!”

左谷蠡王咬牙,扭头看向毫不减速,对着十万大军直冲而来的重甲骑兵。

顿时暴呵一声。

“好胆!”

“来人!”

“给本王围了他们!”

“仗着有内奸策应,胜了两战便如此将我胡人不放在眼里!”

“当真找死!”

身侧,一名二十四长立刻驾马而出。

在他看来,十万大军在此。

对方就算再强又能怎样。

只要被数万骑兵围困,步兵汹涌而上。

到时这第一大功,轻易便能落入手中。

顿时兴奋的大吼。

率领麾下三万骑立刻脱离大军。

向着冲击而来的银甲重骑迎面冲去。

而左谷蠡王,也指挥这五万步兵大军加速接近。

只等到时候将其彻底围困,一点点耗死对方。

可远方,那兰林剑也看到了这一幕。

“我都如此狼狈了,蠡王还不就地驻守防御。”

“他还指望着自己那些手下,能比我还强不成?”

兰林剑眉头皱起内心满是焦急。

不能这样。

若是继续让银甲重骑如此轻易的杀戮下去。

只怕整个左部会死伤惨重。

再也没了南下对大秦施压的能力。

兰林剑再次催动马匹。

继续向前冲去。

他想要赶回去提醒蠡王。

此刻前方的二牛减慢速度。

等嬴轩带领的两千人再次追上。

五千重骑并和一处。

瞄着那十万大军的西侧便冲杀而去。

嬴轩心理盘算着。

这一次冲锋,要将对方三分之一的将士杀溃。

然后就先行离去。

只要能让他们不敢继续南下。

自己的目的便已经达到。

麾下将士毕竟接连作战,就算是技能加持。

也不能太过劳累了。

后面说不得还有硬仗要打。

就在这时,嬴轩也看到了左谷蠡王分兵而来的景象。

顿时一笑。

看来根本不用担心,对方还真就葫芦娃救爷爷。

那二十四长也不傻。

就算这些银甲是在兰林剑策应之下,击败了五万援军。

可那也得有着埋伏的实力。

正面对敌,说不得也要吃亏。

而且此刻,在无数胡人将士的注视之下。

是他成名的机会,他绝不允许自己出现差错。

于是,双方还未接近。

二十四长便掏出短弓,号令身侧亲信。

先行贴着对方消耗,试探虚实。

可他不知道,这一幕被那远方正奋力奔向大军的兰林剑怒目而视。

“领兵的人是有多蠢!”

“我兰林剑以箭闻名。”

“现在败的如此彻底,你却还想用短弓试探。”

“当真是不知死活!”

兰林剑无法理解,就算领兵的傻,可左谷蠡王为何不提醒。

难道,此次一败,连他也怀疑自己的箭术都是吹嘘的吗?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与他想的如出一辙。

三万骑兵还未接近。

他们手中的短弓还没能搭上箭矢。

急骤的弩箭便已经从银甲重骑之中飞起。

成片的雨,滴落在这些胡人骑兵前方。

将胡人生命的火光一点点熄灭下去。

这一迎头重击,让二十四长慌乱不已。

可没等他号令大军调整。

面前的银甲重骑便猛然加速。

再次重现那追逐兰林剑时的恐怖速度。

几息之间便跨越了百步距离。

那二十四长惊恐的眼神还未完全展现。

瞳孔中便只剩下二牛巨斧的倒影。

如果说两万援军的溃败,与数千神**锐的惨死。

让胡人将士们一个个心有疑虑。

那么此刻,他们亲眼看着三万骑兵,犹如草芥般被秦人疯狂收割。

成片成片的坠下马去。

恐惧便开始通过眼神相互传递。

一刻钟的交战。

等大秦的银甲重骑越过战场。

身后只剩下一些散乱,失去主人的马匹。

左谷蠡王瞪大眼睛。

麾下将领惊恐无声。

数万将士面色苍白。

这样恐怖的敌人,要让他们如何抵挡?

眼看那重骑还在接近,向着大军左侧来袭。

左谷蠡王顿时大吼。

“步兵上前。”

“以长矛坑地拒守!”

顿时,原本在后方的步兵们,手持长矛纷纷上前。

用力的将长矛后端压低,插入土地。

以此来加强对抗重骑时的杀伤力。

可嬴轩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本就打算冲杀过后让将士们歇息,此刻整合他意。

领着重甲骑兵一个转弯。

便擦着胡人大军继续向北,直至又奔袭了一里之距才停下。

回身静静的看着左部大军。

而此刻,那兰林剑也终是来到了大军近前。

一边冲入军中,一边大喊。

“王!”

“莫要再战。”

“不要再做牺牲了啊!”

“那银甲太过恐怖,远非人力所能敌!”

“还请蠡王立刻掉头,以陷马坑阻挡他们。”

“回守狼居胥山。”

“求援王庭,再觅时机才是良策啊!”

面色难看的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左谷蠡王已然知道。

兰林剑就算是叛贼,也很可能是被摧古拉朽的击败后,无力反抗的降敌。

若是如此,倒还是情有可原。

略有思虑,认为他说的确实是现在唯一可行之举。

不然在这旷野之中,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折返的银甲重骑冲杀。

顿时咬牙下令。

“传令大军。”

“缓步后撤。”

“我们回狼居胥山!”

麾下将士们早已经被那银甲重骑恐怖的表现所震慑。

此刻听令,撤军的速度那是相当的快。

比发兵时节省了半数有余。

没几个时辰就又回到了狼居胥山下。

而这一路上,五千闪耀银光的重骑只是默默的跟着。

就像守卫一样,一直让左谷蠡王悬着的心不敢放下。

身侧的兰林剑却不断为左谷蠡王讲解。

“他们就好似那豺狼,时刻都想上来咬一口!”

“我等同行的援军,便是被他们一口一口,生生撕咬干净。”

“甚至就连我麾下的精锐,也被那大秦长公子阴险计策所害!”

兰林剑同仇敌忾,满是悲愤的为左谷蠡王讲解他为何会败。

左谷蠡王面色一直冰冷如霜。

直到狼居胥山下。

他才松了口气。

看来对方也只是想让他们心神不宁。

并不敢直接冲杀过来。

只要将士们上了山。

在山上设下拒马的防御。

这些重骑再强大,都将失去作用。

左谷蠡王此刻才有空去处理这个叛贼降将。

“你说都是那大秦长公子太过阴险恶毒?”

“本可以一次将你们冲杀殆尽,却非要一步步拙藏戏耍于你。”

“为了玩弄你,甚至单独对敌。”

“轻易挡下你数箭之后,还饶你一命。”

“直到看见大军,他的重骑才彻底暴露实力?”

兰林剑闻言,眼角不自觉的有些湿润,看着左谷蠡王认真的表情。

仿佛是遇到知己。

他刚才虽然口中不停,可内心却十分忐忑。

毕竟加在一起,六万大军就这样没了。

自己却完好无损的归来。

本以为蠡王会猜疑,没想到他还是那么的信任自己。

顿时低下了头。

感动又悲愤说道。

“皆是末将无能。”

左谷蠡王在兰林剑低下头颅之时。

面色冷笑扭曲。

口中却是继续温和的说道。

“怪不得你,都是那大秦长公子太过英勇。”

“他能在西域,被右贤王喊出不可敌,就必然有其恐怖之处!”

“这种人,任谁遇到都没有反抗之力!”

兰林剑似是找到了一点安慰。

没错,不是自己弱,是对方太强。

这样的人,又有谁能对抗。

兰林剑此刻想想,都开始怀疑。

单于选择与大秦对敌,当真是对的吗?

他们真的能胜过这种人?

这时,左谷蠡王却是再次安慰了一句。

“不要太过伤心。”

“你先去退下,跟着在包曲麾下。”

“等本王将防御布好,再行召你。”

包曲是左谷蠡王麾下最信任的一名二十四长。

兰林剑急忙点头。

这说明蠡王并没有因为自己此次的惨败而放弃他。

还是将他当作亲信放在了一起。

这让一路上不断被嬴轩摧残的兰林剑心中倍感安慰。

可等兰林剑转身离去。

左谷蠡王才冷声下令。

“让包曲给我死死盯着他!”

“我倒要看看,这个叛贼还赶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说不得本王还能将计就计!”

话语落下,麾下将士立刻跟着兰林剑的身影离去。

左谷蠡王松了下眉头,带着大军就要向山上回去。

可就在这时,那原本已经没有留下多少人的山上。

忽然传来了震天的冲杀声。

左谷蠡王惊恐抬头,却见那山顶之上。

数面黑色秦旗,豁然飘**。

密密麻麻数不尽的秦人大军,举着刀剑便冲杀而来。

左谷蠡王大惊失色。

他猛然回身。

果然!

那本在远处,虎视眈眈的银甲也在此刻不顾一切的冲杀而来。

这是绝地!

这是对方早就准备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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