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郑克臧之死

6之9郑克臧之死

一直以来,郑克爽心目中的凌落霜都是优雅而骄傲的,那双秀丽的凤目中,仿佛永远带着股淡淡的轻蔑之色,似乎没有任何人能被他放在眼里。

郑克爽从来没有看见过这副样子的凌落霜,简直凄惶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那副哀伤无助的表情,瞬间就击中了郑克爽的内心,让他的心里狠狠地一阵钝痛。

大步地走过去,心疼地将凌落霜揽入怀中,然后低头轻吻着凌落霜光洁的额头。

凌落霜的身子微微一颤,抬起那双含哀带怨的凤目,幽幽地道:“你还追过来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和那位风华绝代的李公子好上了么?”说完就微微用力地挣扎起来。

郑克爽立刻将双臂收得更紧,将他牢牢地箍在自己怀中,语带歉疚地道:“小霜,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可是,我并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承诺。我说过要爱你照顾你一辈子,就绝对会做到。而且,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是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我只是,不小心又爱上了忆鸿。我知道这话很混账很欠扁,可是……对他,我已经如同对你一样,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更无法放手。小霜,相信我,无论是对你也好,还是对忆鸿也好,我都是真心以待。我是真的,想要给你们幸福。”

凌落霜抬头看着他,秀丽的凤目中闪着无比复杂的光芒,半晌才道:“那,陈近南呢?你的心里,究竟能装得下几个人?你的真心,又可以分给几个人?”

郑克爽顿时一惊道:“你,你知道我喜欢南?”

凌落霜凄然一笑,道:“我又不是瞎子。”

事到如今,郑克爽也不愿再对凌落霜撒谎,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小霜,你猜得没错,我的确很喜欢南。他是我爱上的第一个人,早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了。不过,你放心,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别人,绝对不会再有半点位置留给我。他在我的心中,就宛如天上明月,只能仰望,却永远无法触及。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他。”

“是么?”凌落霜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无奈,以及早已洞悉一切的了然。

陈近南对郑克爽,恐怕没有那么单纯吧。

这点,从他和郑克爽站在一起时,陈近南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就可以略见一斑。

或许,陈近南真的掩饰得很好,所以就连秋官也被他骗过了。

可是,他却依旧瞒不过自己。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分明隐含着一抹嫉妒之色,虽然淡得几乎令人无法察觉,但却的确存在。

凌落霜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早在决定重新跟着郑克爽以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郑克爽年轻俊秀,又温柔体贴,喜欢他的人,当然不止一个。

那日在庙会上初见到他和李忆鸿携手,凌落霜就敏感地嗅到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也因此,凌落霜其实早已经有了和别人分享郑克爽的觉悟。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谁都想独占自己的爱人。

然而,当他不能独占时,他该怎么选择?

——放手,还是接纳?

看着凌落霜忽阴忽晴的神色,郑克爽也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心中惶惑之下,不由得将怀中人又抱紧了些,口中喃喃说道:“小霜,你别离开我,好么?不然,我会很伤心的。我发誓,我这一生,只会好好地爱你和忆鸿,顶多再保留对南的一点恋慕,绝对再也不会,和第四个人有任何纠缠。小霜,你答应我,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凌落霜抬头看向郑克爽漆黑的眸子,看到他眼中诚挚的哀求之色,心中不由得一软,情不自禁地就点了点头。

郑克爽顿时大喜过望,立刻凑过去压住凌落霜精致嫣红的唇瓣,深深浅浅地吮吻起来。

凌落霜也张开嘴回应着他,两人唇舌交缠,彼此传递着对对方的柔情蜜意。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同时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叫着:“二公子,大事不好了!”

两人连忙分开,同时不悦地转过头去,却发现几个家丁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

郑克爽俊眉微皱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领头的家丁连忙道:“二公子,出事了!昨天晚上,大公子被人暗害身亡了!”

郑克爽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一把抓住那个家丁的衣袖道:“你说什么?”

那个家丁连忙又重复了一遍,郑克爽这才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连忙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这时凌落霜也走了过来道:“秋官,我陪你一起过去。”

郑克爽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的安慰,于是点点头,两人一起朝着郑克臧的房间走去。

到了屋内,才发现里面黑压压地挤满了人,董太妃和郑王妃都在。

只是,两人的脸上,明显并没有什么悲伤之色。

陈近南也在屋里,此刻正俯身看向**郑克臧的尸体,俊逸的眉头紧紧皱着,面色也有些阴沉。

过了片刻,陈近南方才抬起头来,一双黑眸眼光灼灼地盯着站在董太妃身侧的冯锡范,半晌才道:“请太妃摒退左右,属下有话要讲。”

董太妃点点头,然后让身边的无关之人全体退下。

冯锡范也转身要走,陈近南忽然看了他一眼,道:“冯师父,请你留下。”

冯锡范只得停步,转身看向陈近南道:“陈军师刻意让在下留下,不知有何事见教?”

陈近南一双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道:“这点,冯师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剑穿喉,伤口却极小,周围也没有多少血迹,这样的伤口,天下也只有你‘一剑无血’一个人才能做到吧。”

“只怕未必,”冯锡范一双三角眼毫不示弱地盯在陈近南脸上,阴阴一笑道:“陈军师的剑法比在下还要高出百倍,想必也一定能做到的。”

“放屁!”未等陈近南开口,郑克爽就抢着反驳回去:“众所周知,陈军师一直一心要扶持我大哥继位,他又怎会暗害于他?分明是你心怀叵测,将我大哥害死,现在却反咬一口!”

“这可未必,”冯锡范闲闲地笑道:“世事一直在变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陈军师和什么人勾搭成奸,恋奸情热,受了他的指使,一时糊涂就铸成如此大错了呢!”

这一次,就连陈近南都忍不住变了脸色,皱起眉头道:“冯师父请莫要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还要凭据么?”冯锡范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暧昧而猥琐的笑容:“最近一段时间,陈军师一直和什么人眉来眼去不清不白,这王府里上千个人可都看在眼里呢!难道陈军师定要逼我说得明白么?”

郑克爽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怒冲冲道:“姓冯的,你少在那里夹枪带棒的!我是喜欢陈军师,那又怎样?可是他心里根本没有我,更加不会为了我做任何事情!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要敢作敢当,别跟只缩头乌龟一样,杀了人又不敢认,没的让人看扁!”

冯锡范一听之下,一张老脸顿时憋得通红,正待反唇相讥,却听旁边有人重重地一拍桌子。

众人立刻转头看过去,却见董太妃怒容满面,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大声道:“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没错,人是本宫派冯师父杀的!你们有什么不满,冲着本宫来好了!”

陈近南闻言,转头看向董太妃,漆黑的眸子中盛满强自压抑的怒火,沉声道:“敢问太妃,大公子身犯何罪,您竟然要置他于死地?”

董太妃面色一沉,道:“这郑府上下,哪个不知道郑克臧乃是乳母与马夫通奸所生?本来他若是安分守己,乖乖地当他的富贵闲人,我们郑家仁慈宽厚,也不在乎多养一个吃闲饭的。可是,若是有人心怀叵测,执意让他这个外人接任延平郡王之位,那本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了!”

听到董太妃这种说法,陈近南心中怒火正盛,但碍于她是郑经亲母,明朝皇帝钦封的太妃,也只能强压火气分辩道:“这只是坊间流言,无凭无据,如何能够取信于人?太妃您且想一想,王爷想来处事英明,大公子若非王爷所出,王爷他岂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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