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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南恶意地笑了笑,“昨天万森召开董事会,你那前任得偿所愿,坐上了万森的第一把交椅。往后见面,得改叫叶董了。”

盛于夏一听,只感觉一团火气在胸臆中燃烧,使尽浑身力气挣开陆江南的怀抱。她气的发抖,眼圈通红,把那张肖像从画架上扯下来撕个粉碎,丢在地上。

“陆江南,你言而无信。叶凡手里捏着我爸爸的证据,他掌握了万森,没了顾忌,怎么会放过我爸爸?你在万森不是有人吗?为什么不阻止他?”

“是我帮他坐上董事长之位的,这是交换罪证的代价。”

盛于夏怔了几秒,好像才明白陆江南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他把证据交给你了?”

“我们约定了的,我都做到了。以后安分守己在我身边待着,别给我知道你还有其他花花肠子。”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的U盘给她。

盛于夏伸手接了,又问:“你怎么确保他没有留备份?万一……”

“他捏着你父亲的短处,我也抓着他的痛脚。况且万森已经在他手里,盛文森对他来说也没了利用价值。”

“那你呢?有没有留备份?”盛于夏盯着陆江南的眼睛,试图抓住出现在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陆江南嗤笑,“我留了你能怎么着?”

“你……”盛于夏想骂又没骂出来,忍了忍,“我只能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爸爸。之前他做的事可能确实不太厚道,但事情过了那么久,你能别再记恨了吗?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你就当是父债子偿吧。”

本来陆江南还在想,她一会儿一张脸都快能演川剧变脸了,可听到后来那句,心里“咯噔”一声,感觉酸溜溜的,自己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快成古代那些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的纨绔子弟了。

“你信我吗?”陆江南看着盛于夏的眼睛,严肃地问。

盛于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打的有点儿懵,一时间不明白陆江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跟她打感情牌,却还是受了蛊惑一样,点了点头,“信。”

听了盛于夏的回答,陆江南很满意。虽然问出这个问题觉得自己吃错药了,并且做好了被盛于夏编排的准备。但一切都没发生,两个人很难得地有了一丝默契。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瞅了一眼脚下被撕烂的画像,“你喜欢画,我给你做模特怎么样?我的侧脸不比他好看?”

盛于夏愣了愣,就见陆江南出了画室。她看了看手里的U盘,心想还是不能信他,不过他倒是给她提了个醒,既然他能找到叶凡的短处,那她也得找找陆江南的短处。看来这个世界上,靠诚意靠信誉都是没用的,就要攥着敌人的小辫子,让他不敢在你面前蹦跶。

父亲的罪证拿到手里,盛于夏也没有掉以轻心,先断了家里的网络,才将U盘插入电脑,打开后一一查看,确实是叶凡手里的东西,看来陆江南没有骗她。她把U盘格式化,直接扔进马桶里按下抽水,U盘随着水涡消失了。为保险起见,连电脑的硬盘都格式化了。盛于夏不确定这样有没有效,只知道无论怎么小心翼翼,如果叶凡或者陆江南留了备份,她也全是白费功夫。

盛文森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盛于夏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有了着落,无事一身轻,人都精神了许多。陆江南虽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自由,但是盛于夏明白,她不能为所欲为。

而叶凡在万森独揽大权,首要任务就是大刀阔斧地整顿,凡是对他有威胁的人,都要想方设法剪除。否则一旦他稍有松懈,就可能被人从高位上拉下来。

万森的变数,让嗅觉灵敏的媒体纷纷扑了上来。叶凡的突然上位成了媒体挖掘的重点,他们像是饿久了的虎狼一闻到血腥就卯足了劲头深挖。叶凡心想,好在他早有准备。

与盛于夏之间的爱情成了王子与公主的童话,跟盛文森的翁婿之情传为美谈,更在他病倒入院之后得到进一步升华——叶凡维护万森,床前尽孝,简直赛过亲生儿子。然而童话般的爱情到底只存在于童话中,盛于夏在婚期将近,突然弃他而去,转投聚力总裁陆江南的怀抱,上演了一出水性杨花、始乱终弃的大戏。

叶凡这个“受害者”得到了万森董事局的支持,暂时接替盛文森掌管集团事物,等盛文森病愈,再把大权交付回去。

叶凡接受采访的时候,寥寥几句,就把这段令人心碎的感情勾画出来。其余都由着媒体猜测,捕风捉影是他们的本事,最后盛于夏如他所愿,被拖进了这个大染缸里。

叶凡眼见着事情一步一步朝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也料想到盛于夏必然受到伤害。

当初陆江南接近盛于夏,他不是不清楚。但总觉得自己和她两年多感情,总强过一个外人。可没想到,盛于夏宁可跟一个陌生人,也不要他。盛于夏走后,叶凡等着她迷途知返,却又一次失算。而现在两个人似乎过的很好,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分不开了。

他嘲笑自己自信太过,怨到深处,觉得自己被盛于夏跟陆江南合伙坑了。虽然他知道,陆江南充其量只是推波助澜,而他才是始作俑者。

漫漫长假,盛于夏多数时间都窝在画室里画画,但总有疲惫的时候,看外面天气不错,约了孟蔚然出来逛街。

两个人在东爵广场见面,一路直奔五楼奢侈品店。虽然一路上说说笑笑,但盛于夏总觉得孟蔚然有点不大对劲,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路过登喜路的时候,孟蔚然拽了她一下,“你不去给叶凡挑件衣服吗?我记得你说他喜欢这个牌子。”

盛于夏看着孟蔚然,而孟蔚然却不大敢看她了,眼神飘忽不定,有些不自然。她明白了,孟蔚然其实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不好挑明了说,畏首畏尾了半天,想了这么一个破主意来试探她。

她终于下定决心,跟孟蔚然交了实底,“你都知道了吧?我们分开了。”说的云淡风轻,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

孟蔚然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毕竟家里都是在商界打拼,或多或少会传出盛家的事。但以讹传讹的事情,她不太敢相信,圈子里太多人用心险恶想看对手倒台。不过上次去临市医院接盛于夏的那个人,提到了“陆总”。她当时就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一直等着盛于夏能亲口告诉她这实情,却总也不见对方跟她**心声。

她站在盛于夏的角度上思考过,毕竟家里出了大事,自己又不能帮上什么,说了也没用。但心里不是不失落的,希望盛于夏在困难的时候想到她。

“夏夏对不起,没有帮到你,我知道你受了太多委屈。”

“都过去了,就是当初特别害怕我爸抛下我。现在他情况还算稳定,我想他会好起来的。”盛于夏觉得鼻子发酸,露出个笑容掩盖了下去,“我现在跟陆江南在一起,你记得他吗?当初追过我,送了好多玫瑰。他帮了我很多,后来我们就……”

说到最后,盛于夏实在编不下去了。孟蔚然也看得出她是硬撑,只能打断话题,说逛累了,去吃东西。

盛于夏乐得就坡下驴,再追问下去,她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又不想撒谎骗她。两个人逛到傍晚太阳落山,在外面小店吃了晚饭才各自打道回府。

临分开,孟蔚然说:“夏夏,我们是朋友,万事我都站在你这边。有事记得叫我,我一定竭尽所能。”

这句话犹如千金之诺,又犹如黑暗里咏颂起的光明之歌,让盛于夏感动得几乎落泪,仿佛一瞬间就得到永世安宁,再也不必受颠沛流离之苦。

她笑着朝孟蔚然点头,挥手再见,心中却充满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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